給開司一罐啤酒:以《賭博破戒録》為例的社會不公平
 
  須澄清的是,本文並不是回應囧星人,因為她已經自己跳出來澄清了。本文的要旨還是以Altia的文章為對象,結合《賭博破戒録》談我對「社會公平」的看法。我也認為:「社會絕不可能是公平的。」
 
  以「教育」為例,我們不難發現,我們成長經驗中總會有這麼一種人:他完全都不用讀書,只花一小點力氣就能應付考試,且表現出色。而你也會看到另一種人:他明明竭盡全力,卻反而是追不上前一種人的腳步。
 
  分發後,前一種人唸了頂尖大學,後一種人只能唸後段大學。後來這兩種人成長了,前一種人過上了好的日子,並且能提供給他的孩子更好的學習環境、資源,從小補習才藝,請名師。後一種人生活艱困,能有一絲娛樂已然極不容易,有了孩子後,通常也無法跟同齡家庭環境好的孩子享有同等資源。
 
  這就是有名的「階級複製」理論。但是這兩種人的差別是怎麼造成的?除了「階級複製」,就跟布迪厄的「文化資本」概念相關。掌握更多「文化資本」的人,就能得到更高的教育,並繼續階級的複製循環。「階級複製」的惡性循環常常是窮人無法翻身的原因。
 
  以動畫為例的話,我想到最好的例子就是福本伸行老師的《賭博破戒録》了。在該世界觀裡,一旦被打入地下王國後,就再也沒救了,為什麼?在地下王國中,(1)勞工從事的勞動工作極為粗重。(2)高工時,卻低薪資。(3)勞動環境極為惡劣,卻沒有職災保險。
 
  而且勞動而來的錢,到最後其實還是會流回資本家的口袋裡,因為商品的價值單方面由資方所定,無討價還價的餘地,你不爽可以不要買。但為什麼會發生「給開司一罐啤酒」事件?還不是因為那群資本家,透過剝削正餐量、體力、精神,所以勞工才會想買「雞腿、啤酒」這一類偏餐嗎?但這一類偏餐一買下去,好不容易獲得的勞動成果又會被剝削掉了。
 
  另外,一旦有任何職災狀況,基本上就沒救了。《賭博破戒録》其中一集就告訴我們,因為勞動環境惡劣,勞動者容易生病,但卻沒有足夠的資金付醫療費,沒辦法得到醫療幫助,工作能力就會更差,也就不可能有收入,並受到更差的待遇。最後就算倒下了,也只會被丟到滿是病患的房間集中起來,交差感染使病情更惡化,反而比之前的待遇更差,就更沒有力氣工作,惡性循環。
 
  一般人都相信「努力」的價值,並且把貧窮單方面歸因於「不努力的結果」而斥之,但卻沒思考到,其實「社會」一直在影響我們。這是社會學中的概念,叫「社會學的想像」,意思是:我們的生活經驗不只是個人性「問題」,更是跟社會結構有關的「議題」。就像《賭博破戒録》中,很多人無法逃離地下王國,但那不盡然是他們的錯,只是環境不給他們機會罷了。
 
  努力固然重要,但有終究有它的限制,社會底層就是有人一輩子再怎麼努力,就是翻不了身、達不到成就。有時候看到我們家族老一輩人的一些舉止,我會很難過,在他們那個年代,臺灣經濟起飛,處處是機會,拚就會贏,因此這種情境影響他們到現在,都還相信著「努力」的神話,卻不知道,我們這一個世代的臺灣年輕人所面臨的社會結構早就跟他們那時不一樣了。
 
  所以社會真的是公平的嗎?至少我不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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